他踉踉跄跄的行走在这片黑夜之中,一步接着一步,他不知道脚下的路通向何处,也不知道脚下的步子何时会停。无尽的黑暗将他牢牢笼罩,他的生命好像在一寸一寸的消失,就在他绝望、无助、困惑之时,不知是谁,偷偷的牵起他的手,继而一股未知的力量缓缓注入他的身体,让他在奔赴死亡之路上,燃起了一线生机。他满怀感激的看向身侧,想看清楚是何人在帮助他。可是,这黑夜太暗了,身旁之人他是一丝一毫也看不真切。不
朱窗微微侧开,月光影影绰绰溜进房间,银光照耀之下,显得楚漾整张脸更加苍白死寂。
今夜这一觉,楚漾睡得很是绵长,醒来时已是翌日午时。
在绮雨的照顾下,她喝了一碗清粥,吃了两块糕点。
一夜休息后,她已能勉强起身行走。
暮秋之下,今日却难得的艳阳高照,楚漾本打算出门瞅瞅。
然而她刚起身抬步,房门却被打开了。
看见魏老和临风的那一刻,她便明了,今日的治疗开始了。
她依旧含着笑服下了那粒药丸,随即屏退了一众人,将自己关在房中,蜷缩在榻上。
待一个时辰结束时,楚漾如昨日一般,已经晕倒在榻上。
依旧是临风将她抱去了苏景意房内。
苏景意依旧清冷孤绝的躺在榻上,他好似不理凡尘的谪仙。只是较之昨日,今日的苏景意面色稍好一些,有了一丝生机。
魏老心疼的看着榻上两人,随即开始了手上动作。
待楚漾醒来时,她依旧静躺在苏景意身侧。只是今日,她的身体更差了,苏醒后连勉强的起身都做不到了。
无奈之下,她只好唤来临风,将她抱回自己房间。
一晃四日过去,楚漾不是在昏睡,就是在服药忍痛,为苏景意换血。
这四日里,顾青云来过两次,都被临风以楚漾外出办事,不在客栈之中搪塞了回去。
这几日里,苏景意的面色越来越好,而楚漾却因药物和毒液的双重侵害,身体变得愈来愈虚弱。
第五天时,她完全只能卧躺在床,完全无法起身,身体的器官开始逐渐麻木,痛感渐失。
这几日,魏老开始寸步不离的守着楚漾和苏景意,给楚漾服了好几副独门秘方,楚漾才能压制住身体内的毒素,活到现在。
第五日未时,楚漾服下药丸,再次等待着痛感袭来。这一次,她比前几日昏迷得更快,只有额间的颗颗汗珠,在告诉众人,她的身体依旧在与疼痛抗击着。
只是今日换血之时,一向清冷淡漠的苏景意,眉头却不知不觉的微微蹙起。
苏景意好似做了一个冗长的梦。
梦里的世界一片黑暗,死寂,无尽的死寂,没有尽头。
他踉踉跄跄的行走在这片黑夜之中,一步接着一步,他不知道脚下的路通向何处,也不知道脚下的步子何时会停。
无尽的黑暗将他牢牢笼罩,他的生命好像在一寸一寸的消失,就在他绝望、无助、困惑之时,不知是谁,偷偷的牵起他的手,继而一股未知的力量缓缓注入他的身体,让他在奔赴死亡之路上,燃起了一线生机。
他满怀感激的看向身侧,想看清楚是何人在帮助他。可是,这黑夜太暗了,身旁之人他是一丝一毫也看不真切。
不仅如此,手中之人好似感受到了他的生机,竟一点一点放开了他的手。
苏景意突然莫名慌乱起来,好似知道这手一放,便再也寻不到一般。
“别走?!”他猛的大喊出声。
这喊声没能将那人留住,却将自己顿然唤醒。
苏景意猛然睁眼时,魏老正在给他与楚漾实施换血之术。
苏景意晃眼看向临风,魏老,继而歪头便看见了身旁躺着的楚漾。
此时的楚漾,面容憔悴而疲惫,皮肤苍白毫无血色,唇角乌黑发紫,往日的生机与光彩早已不在。
“主子?!你醒了?!”临风正在两人身前运着内力,突然发现苏景意睁开了眼,立马欣喜万分的大喊出声。
苏景意寻着声音看向临风,继而看向他手上的大动作。
只一瞬,他便看见自己与楚漾的血正在相互交融,流向对方的身体。随即,他感受到了手腕处传来的阵阵疼痛。
“临风!你在做什么……咳咳……”苏景意惊呼出声,眸光看向临风,随即又看向沉寂中的楚漾,心中不知为何一顿慌乱难受袭来。
“公子,你中了锰娿之毒,这毒无解,只能用换血之术保你性命。”一旁的魏老立刻来到苏景意跟前,边解释边查看起苏景意的恢复情况。
“换血?!”苏景意瞳孔猛然放大,这术法他早有耳闻,他立刻意识到什么,随即双眸瞬时发红,猛地抽回了那只正在换血的手。
“主子?!”
“公子?!”
苏景意的动作来得突然,让身旁两人触手不及。
看着楚漾如同一抹即将熄灭的火焰的模样,苏景意害怕了,是此生从未有过的害怕。
“魏伯!救她,救楚漾!”苏景意的声音沙哑且无力,眸中却有着一抹无法言说的悲痛之色。
“公子,十一是甘愿为你舍弃性命的,她说过你不能死,你还有你的使命要做。魏伯赶紧来到苏景意身侧,替他止血包扎。
“临风!别人不懂,你还不明白吗?!”苏景意的目光掠过魏伯,直直看向临风。
“主子!临风明白你的心意,可是楚漾……她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,但凡你有危险,她就会奋不顾身……”临风双眸微红,看着床榻之上明明有情有义的两人,心中为难的说道。
“楚漾,你还是这么蠢!”苏景意好似想起了什么,目光灼灼的看向楚漾。
四年前的那场战役,楚漾也是这般奋不顾身挡在他的身前,为他挡住一顿刀叉剑戟。那日,就差一点点,她便丢掉了性命。
可是楚漾不知道,一直以来,她受一分伤,苏景意的心便会痛十分。
“魏伯,别管我,救她。”苏景意满眼疼惜的看向楚漾。一直以来,他都在暗处拼命护着她,他怎么舍得用她的性命来救自己。
“公子,换血之术已进展一半,不是老夫不救她,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。”
魏伯很是为难,也很是无奈。如今两人都已中毒,若此时停下,那只有一个结果,就是两人一同赴死。
只此一句,苏景意的心便好似被蒙上了一层沉重的水汽,他缓缓回眸看向楚漾,楚漾依旧一片沉寂,她做决定时有多果决,此时的苏景意便有多心痛。
此时的楚漾,依旧眉头微皱,好似在忍着身体上的tຊ疼痛。
“既如此,那就接受这命运使然。”苏景意强撑着身体坐起,继而一只手扶上楚漾手腕,另一只手轻轻滑过她的眉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