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次来的急,没带多少现金,连的士都坐不了。以往她来香港都有专车接送,不过都是活动需要或是陪哪家富太太逛街游玩,哪里还需要自己打的士。但这次不同,她连文沁都没带在身边。江黎戴着墨镜,将帽子压低,从西九龙穿过马路朝着尖沙咀走。她来之前,文沁问她想好了吗,她没回答。这个问题她想了太多次了,不愿意去想。有些答案是要自己去找。日头炎热,江黎穿过街区走在绿树下,身后行李箱的轱辘不断摩擦着地面发出声音。咕噜咕
三月初的香港气候炎热,江黎从关口走出来看着门口停着的中巴车,数了数自己口袋里硬币。
她这次来的急,没带多少现金,连的士都坐不了。
以往她来香港都有专车接送,不过都是活动需要或是陪哪家富太太逛街游玩,哪里还需要自己打的士。
但这次不同,她连文沁都没带在身边。
江黎戴着墨镜,将帽子压低,从西九龙穿过马路朝着尖沙咀走。
她来之前,文沁问她想好了吗,她没回答。这个问题她想了太多次了,不愿意去想。
有些答案是要自己去找。
日头炎热,江黎穿过街区走在绿树下,身后行李箱的轱辘不断摩擦着地面发出声音。
咕噜咕噜,像是她的心声。
这个答案,她找到了。
鸭舌帽下,热汗顺着江黎的额头往下落。她将身后的行李箱一正,走累了,就不再走了。
香港街头车水马龙,红色的士车在街角来回穿行。汗沁下,模糊间高楼大厦,倒了阵形。
江黎定了定心,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自从存下便再也没有通过话的香港号码。
她仰着头,数着电话那端的嘟嘟声,在第三秒后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。
“罗靳延,请讲。”
男人说起粤语时有种别样的魅力,他的舌到底是怎样卷的平仄才能说的如此动听。
江黎学着罗靳延的发音,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他的名字。
“罗靳延、罗靳延。”
好像怎么念都不如他好听。
她开口,先是问了个好:“罗先生,中午好。”
不知道说什么时,问好总不会出错。
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静了,像是连呼吸都止住,安静的要命。
江黎在心里猜测着他会说什么。
毕竟从上一次分别,两个人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再见。
罗靳延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号码,在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才问她:“为什么是香港号码,你在哪里?”
江黎压了压鸭舌帽,还在脑海中想着措辞。
“其实我是来还你领带,不知道这个时间你有没有空?我身上的钱没带够,如果你不介意多等一下可以给我一个地址,我可以坐叮叮车……”
“你在哪?”罗靳延打断了江黎的话。
江黎安静了几秒后,看了一眼路牌。
“我在弥敦道,如果你要过来的话可不可以快一点?罗靳延,我不喜欢等。”
罗靳延一把捞过旁边的西装外套朝办公室外走,快步如风:“等我。”
江黎挂断电话站在路边痴痴地看着车流,手在口袋里盘玩着那几块硬币。
她在想见到罗靳延后要说什么。
她在唐韵面前有多壮志豪言,如今就有多局促紧张。
从她迷茫到下定决心,她只用了一个晚上、一场梦的时间。
这一个多月,她始终在等这一天。
眼前的车流变成模糊星点,不知过了多久,到江黎的眼酸了,普尔曼才停在眼前。
还没等车子停稳,罗靳延便推开车门走下来。
他快步上前,在江黎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人揽在怀里。
眼前的姑娘一身便装,头戴着鸭舌帽站在行李箱旁边。
明明说自己不喜欢等,却一直乖乖站在那里没有动。
香港街头狭窄堵塞,天知道他过来的时候有多急。
“私人飞机没有联系我返港的航线和时间,你来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?”
江黎眨了眨眼,脖颈上微微有细汗沁出,她微微挣开罗靳延,后者却将她抱得愈发紧。
她挣不开,只好这样抱着说。
“我从深南过来,应该不用坐飞机吧……”
见罗靳延没有松手的意思,她又说:“我本来想去找你,但过了关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你。是我鬼迷心窍了,都忘了从来没有问过你的地址,我的钱不够坐的士,只能打电话给你。”
罗靳延松开她,摘了她的墨镜看着她的眼睛。
那双如水的眸子被汗沁的酸涩,她眨了眨,有些发红。
罗靳延问她:“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?”
江黎抿着唇解释:“我在深南拍戏,剧组放了我三天假,我一早就坐车赶过来见你了。”
罗靳延拉着她的行李箱准备带她走,江黎却按住了他的手在原地没动。
罗靳延回头看她。
江黎咽了咽口水,她喉咙干涩,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“除了还领带,我还想要一个答案。”
罗靳延的手没松,任由她按着,还能感受到她掌心沁出的微湿。
“什么答案?”
江黎想了想:“我问你一个问题,如果你的答案是我想听的,那我就留下跟你走。你答不好,领带我就还给你。”
她扯出嘴角一个笑来。
“我这人很讲道理,你答应了,我就问你。”
罗靳延紧了紧手:“你问。”
身后的车流拥挤,叮叮车的声音在街区中划过。江黎看着罗靳延,一切都好像成了胶卷机中的影视带,缓慢到戛然而止。
胸腔内有声音跳动。
她一下下数着自己的心跳。
“咚咚。”
一下。
“咚咚。”
两下。
这样的心跳,不应该只有她有。
那晚她摸着他的胸口,感受到的是他的平静。
她看着罗靳延,这一次,她还是想听他的心跳。
对视许久后,江黎认真地望着那双她熟悉的眼,沉定又平静。
“罗靳延,你要女朋友不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