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的确不是人,是鬼。 而且不止一只,齐刷刷地站在那儿,估摸着能有二十来只,还不带重样的,每一只的死相都极其恐怖。 其中一只小鬼,看样子死前刚会走路,鼻涕都还挂在鼻子上,抱着一根蜡烛啃得正香。 谢锡自从来到石磨村,什么样的鬼他都见过。 但被鬼敲门,还是头一回。 隔着一堵院墙,谢锡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阴气。 屋里郑小小也听到了敲门声。 她从凳子上下来,费了大劲儿才爬出
谢锡自从来到石磨村,什么样的鬼他都见过。
但被鬼敲门,还是头一回。
隔着一堵院墙,谢锡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阴气。
屋里郑小小也听到了敲门声。
她从凳子上下来,费了大劲儿才爬出门槛,迈着小短腿过来。
谢锡沉声道:“外面的应该不是人。”
如果是郑小小正常时期,他完全不用担心。
可现在……
望着脚边还没巴掌大的小东西,谢锡蹙了蹙眉,“回去。”
这间屋子的整体风水都被郑小小改造过,只要他不开门,外面的东西不敢随便进来,应该就没事。
郑小小却站着没动。
修炼术法这么多年,鬼敲门她还是第一次碰到。
“开门。”郑小小说。
谢锡问:“你有把握对付它?”
郑小小点点头。
谢锡迟疑着,走到院门后,缓缓打开木门。
当看清外头的景象,谢锡下意识后退了半步。
外面的确不是人,是鬼。
而且不止一只,齐刷刷地站在那儿,估摸着能有二十来只,还不带重样的,每一只的死相都极其恐怖。
其中一只小鬼,看样子死前刚会走路,鼻涕都还挂在鼻子上,抱着一根蜡烛啃得正香。
郑小小站在谢锡掌心里,望着众鬼。
为首的是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鬼,她上前两步,对着郑小小就跪了下去,“大人,求超度……”
谢锡:“……”
郑小小:“……”
女鬼带着哭腔,声音都是颤的,“大人,我们不想当游魂了,我们想投胎。”
白天在乱葬岗,地动山摇时,所有的鬼都感受到了那股恐怖而强大的气息。
但凡再多持续一会儿,整座山头的所有鬼就都会被撕成碎片。
那种恐惧感,比它们临死时还要令人窒息。
只不过,白天它们不敢出山,更不敢离开乱葬岗,于是商量了一番,决定晚上来找那位大人。
比起被生生撕得灰飞烟灭,还不如去投胎。
生前就难,没想到做鬼还这么难,简直没活路啊!
郑小小大致明白了这些鬼的来意,点点头道:“三天后再来。”
女鬼感激涕零,很快带着众鬼离开了。
谢锡关上院门,问郑小小,“它们为什么怕你?”
郑小小说:“鬼怕术士不是很正常么?”
谢锡眯着眸,他想起了七月十五那天晚上碰到的那只鬼,反应明显跟刚才这些不同。
那只鬼,当时是想附身郑小小的。
然而刚才这些鬼,看到郑小小时一个个都吓得发抖了。
没有一只鬼好奇她为什么变这么小,反而口口声声喊“大人”。
鬼怕术士很正常。
但那么多鬼亲自上门求超度,这正常吗?
白天在乱葬岗,一定发生了什么。
谢锡心里有疑惑,可郑小小的样子不像在撒谎。
这小东西除了躲避泡药浴的时候会胡乱扯借口,其余时候是不会撒谎的。
——
郑小小被逼着泡了三天的药浴。
三天后,她终于在入夜时分恢复了正常。
谢锡之前已经见过一次,现在早就习惯了,望着郑小小由小变到大,俊美的脸容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。
每次变小都是三天,郑小小恢复得很准时。
然而,那群鬼比她还准时。
几乎是郑小小前脚刚恢复,那群鬼后脚就来了。
院门再次被敲响。
郑小小推开门,站在前头的仍旧是上次的嫁衣女鬼,她脸色比三天前更为惨白了。
尽管它们说着想投胎,可毕竟是滞留在人间的孤魂野鬼,身上多多少少都是沾着怨气和执念的。
也正是因为这样,它们无法直接投胎,需要超度。
上次见到的小鬼还在啃蜡烛,只剩最后一小截了,他有些不舍,不敢再啃,怕没了,伸出舌头舔了舔。
郑小小难得的有兴致,搬了桌子出来给他们供了些饭和山上采摘来的野果。
等众鬼吃饱喝足才开始给它们超度。
它们中有几只鬼的执念和怨念都特别深,费了郑小小不少灵力。
等把所有鬼超度完,天已经快亮了。
郑小小直接累趴,回屋倒头就睡。
——
顾院长是赶早来的。
得知郑小小一个晚上就超度了几十只鬼,他老脸上布满了震惊,“那丫头真有这么厉害?”
他给的可是七天时限!
虽说是入门考,但七天超度二十只鬼,对一般术士而言是有难度的。
阴阳司摆明了是要挑这方面的天才。
可一个晚上超度了几十只,这也太不可思议了!
谢锡看了顾院长一眼。
要让这老头知道那些鬼是自动送上门来求超度的,老头怕是要被吓傻。
顾院长震惊过后,清了清嗓子,“虽然有些冒昧,但老臣还是想问问,郑姑娘是哪门哪派的人?”
能培养出这样的天才,以后阴阳司一定会盯上郑小小背后的门派薅人。
谢锡道:“这不重要,她过了第一考就行。”
谢锡不愿说,顾院长也没敢多问,只是连连附和道:“殿下说的是,郑姑娘已经通过第一考了。”
郑小小的第二考要画符。
顾院长照着册子,噼里啪啦念了一堆。
简而言之,就是要画很多符。
郑小小没记住他说要什么符,把画符工具买回来后,从五雷符罩鬼符画到六畜驱瘟符,前后能有一百多张。
画好后往顾院长跟前一推,打着哈欠道:“你挑几个用得上的吧,好困,我要睡觉了。”
在顾院长一脸石化的表情下,郑小小淡定自若地回了屋子。
顾院长那表情,跟见了鬼没什么两样,好久才回过神来,问谢锡,“这么短的时间画出这么多符来,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?”
他不由得有些怀疑,这些符,该不会都是些没用的废纸吧?
谢锡道:“你若不信,挑几张让上面的人一试便知。”
纸上画符,对郑小小而言应该是最简单的了。
不久之前,谢锡可是见过她凭空画符的。
……
顾院长作为阴阳司的负责人,只是负责物色合适的人选。
具体的监考官,是国师白丞的大弟子朱彦。
朱彦前些日子就已经到了开河县,目前住在驿馆。
顾院长带着郑小小画的符去找他。
朱彦一一试过考试要的那几张符,没盖印,竟然全都能用。
朱彦有些吃惊,但很快又淡淡道:“不过是术士入门的基础罢了,几张符也算不得什么。”
“可这是她一鼓作气画出来的。”顾院长小声咕哝。
朱彦瞳孔猛的一缩,“你说什么?”
顾院长挺直了脊背,“这些符,可都是老夫看着她一口气画出来的。”
“这不可能!”朱彦怒道:“即便是师父,都没可能一鼓作气画这么多符,她一个十来岁的丫头而已,顾院长你觉得现实么?你一把年纪,开玩笑也该有个度!”